一、那场相遇,如同多米诺骨牌砰砰地向她倾过来。
彼时是五月初,叶纯喜在那间旧书店翻弄叶芝的诗集时,接到林惜的电话,那头她焦急的声音传过来:“纯喜,你再不过来,我就跟你绝交。”
那个时候,她正好看到《当你老了》的译本,读到那一句:爱情是怎样逝去,又怎样步上群山,将面庞藏在了繁星之间。心里正在莫名地发疼,来不及开口,电话就被挂断,只有嘟嘟的忙音。她这才想起今天是林惜的生日,一众朋友约好在KTV狂欢,只有她完全忘记了,才会在傍晚从学校出来买书。也是这样,她才能如愿地淘到这本叶芝的旧诗集。
她走出书店的时候,外面正在下着雨。她沿着路边小店的前廊走,在路口的时候,看到一辆出租车停靠在马路边上,有人正下车。
她欣喜地跑过去,因为跑得太急,一不小心毛料裙子被停在路边的自行车钩到了,她一使劲车子便像是多米诺骨牌,砰砰倒了一大片。她停住脚步,狼狈地看着被她刮倒的那一大片自行车,跑过去一辆辆扶起来。也不知道那样子的自己究竟有多*,来来往往撑伞走过的人,无不掩面偷笑。
扶到一半,有人走过来,低头的她看到穿着匡威帆布鞋的脚。她仓皇抬眼看过去,眉目如星的少年,蹲下来抓起一辆车的扶手,嗔怪的声音:“你总是如此迷糊,永远都等着别人来帮忙收拾残局。”
她困惑地望着眼前的男孩子,头发是巨短的板寸,脸上肌肤纹理是她所喜欢的干净。这样好看的男孩子,却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有见过他?
在她安静长大的年岁里,身边的朋友屈指可数,她肯定从没有和这般出众的男生打过交道,可是他说话的语气仿若两人就是旧识。
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辆一辆地把车扶好,脑子里闪过千百个画面,可是仍然想不起她在哪里见过他。他终于停下来,看着站在雨里发呆的她,上前去拖她的手:“还不快走,想淋到生病?”
纯喜回神,哦了一声,任他牵着双水奔向路边的站牌下,刚好有公交车开过,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头上。雨水冰凉,沿着她的长发一滴一滴地落下来,他伸手为她拂开,手指触到她的额,眼睛发亮,叫的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:“安然。”
她心里一阵酥麻,心跳一声一声随时都可以从喉管蹦出来一样,面红耳赤地望着他问:“你是不是认错了人?”
他闭了一下眼睛,用力地甩着自己的头发,潮红了脸:“对不起。”她这才闻到他身上清浅的酒气,未等她再说话。他慌忙地缩手,转身走开,仿若一切都未发生。余下她一个人站在梅雨里,看着他向着夜**跑去的背影怅然所失。
她不知道这样子的男生算不算登徒浪子?是不是跟学校里那些男生一样,藉由各种各样古怪的借口来接近她。就算这世上相似面容那般多,哪有会认错人到如此奇怪的程度?
可是她自己心里知道,即便他是故意,她也恼恨不起来。而且心里某个地方,像是被施肥播种般,有某些东西已经生长出来,快的让她自己都措手不及。
上:《一枚替身她也老了吗》
下:二、他终于转过身来,她赫然心跳失速。
陈遇白. 2015-09-13 14:35:4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