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这样子的他分明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。
那个九月,叶纯喜便成了宋迟远的学妹。入学仪式上,她看到宋迟远,作为学生优秀代表上台讲话。
他在台上,还是五月里见到的那般干净通透,雪白衬衫蓝色长裤。九月的天,坐在台下的学生脸上滚出一片一片的汗,底下新生躁动不安。只有纯喜静寂无声,耳边他轻朗的声音飘过,每一个音符都是她的魔咒。
而后一个月时间转眼就过去,她这样的女孩子,不过分聪慧,也不过分张扬,日子平淡如水,渐渐在安平高中沉寂下来。
宋迟远的毕业班,在学校另一幢教学楼,自那日开学仪式之后,纯喜常常在校园晃荡,只是希望能遇到宋迟远。却并未想到,再遇宋迟远会是那样的场景。
那一日,她逃掉自己讨厌的数学自习,在学校游荡。穿过不远处的树荫,突然听到歌声,是她熟悉的声音,她记得那声音,是宋迟远。
她踩着旧围墙边上的树爬进去,是学校隔开的旧教学楼,空荡荡的大屋外面搭了若干竹架子在整修。她翻身进去,找到飘出歌声的那间教室,攀上窗台,里面抱着吉他的赫然就是宋迟远。
他们正在摇头晃脑地唱歌,她站在窗台上,兴奋地挥着双手喊宋迟远,双脚站立不稳,从窗台上笔直滚落下去。
她跌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流出泪来,却听到宋迟远的声音:“叶纯喜,你怎么老是这样迷糊?”
她睁开眼睛,宋迟远的脸在眼眶放大,他已经蹲下来。明明是在责备她,她竟然扯着嘴角笑出声音来:“我没事,你看我,可以再去和骆驼打一架。”逞强地自地上站起来,一句话未说完,疼的眼泪扑扑流下来,可怜兮兮地望着他。
他叹息一声在她面前蹲下来。她站在他背后,呆呆看着他雪白的长袖T恤,那片雪白晃了她的眼睛,她已经浑身无力,挪动不开半分。
他失去耐性,拉过她的手,指着自己的背:“我背你去看医生。”她趴在他的背后,听到的是一声一声冗长的心跳,闻到他身上清新皂香味。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,汗从额上一大片一大片地滚下来,耳朵到颈脖烫的如同热水袋。
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,他拧着胶袋,指着红色的药丸让她一次吃两粒,消炎止痛。白色药膏一天擦一次,去肿。末了,他神色疑惑地问她:“你确定你记住了医生的话,这只脚最好少下水?”
她哪里确定,望着那样子的他,心里早就一片恍惚。他轻声责备,然后惊慌失措的表情,到了最末,絮絮叨叨的提醒她吃药,这样子的他早就乱了她的心神。
那晚,林惜从楼上的宿舍爬到纯喜的床头:“纯喜,你和宋迟远究竟怎么样了?他打电话要我照顾你。”
她不肯回答,扯过身上的被子,把脸埋在被子里。晚上他们看完医生,宋迟远把她背到宿舍楼下。晚自习时间,四周一片寂静,她踮着脚尖慢慢走回楼上。站在窗前,看到他朝操场那头的排练室走去。又看着他跑回来,站在她的楼底下。纯喜慌忙地冲下楼,不顾脚的疼痛,站在他面前问:“宋迟远,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?”
他点点头,一脸恍惚,她扑头靠在他的肩上。他的心里这一瞬,竟然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猛烈。
她在没课的时候,去听他的乐队唱歌,帮他收集所有小红莓的胶片。有时候和他们乐队的那群男孩,扛着乐器去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吃火锅,吃到所有人都肚皮胀开。歇斯底里一般的日子,纯喜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出现在她一路平静的年岁里。
上:二、他终于转过身来,她赫然心跳失速。
下:四、我不介意我从来都只是那个女子的替身。
陈遇白. 2015-09-13 15:39:4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