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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锁】 【精】 大雁往南飞——接连烟火

【图1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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涟涟今年活了第二十个年头,储着大把的勇气没用出去,疯狂的情绪离她越来越远,没用出去的勇气也开始用不下去,不知道可不可以把它转送给挑衅的热血少年们。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,谁知道呢,不是谁都爱着那份疯魔的。

这个典型的南方姑娘,母亲在中学教书,父亲是公务员,从小的教育就是规规矩矩,不偏不倚。涟涟把对错看的分明,初中那会儿也没有别人拥有的个性叛逆,她乖顺却又不讨人喜欢。规矩体面不是刻意而为,而是从小带出来的习性,要是哪一天坏了规矩,没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行,她就像被虫挠了心。

二十年来她守着自己的规矩原则,不急不躁,也没想碍着旁人什么。至今为止做过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大约就是左耳的那个耳洞。那天她昏了头,那天是运动会,她报的是三千的长跑,比赛时她几度疲累到想要放弃,却始终坚持了下来。为的不是什么*屁坚持不懈的体育精神,而是面子的问题,体育委员找到她,她好说话的报了最大的冷门,想勉强一回自己,如果倒在半道上,她嫌丢人。

跑完全程后,她几乎瘫倒在迎接的人身上,整个人发着酸,滴着臭汗。顶处生异端,涟涟和边上的人说自己还能再跑一圈。那人一脸鄙夷,说看你跑的时候都觉得你离*不远了,就你有骨气。擦了汗,脚却再也抬不起来了。那人便笑她是个意识性动物。

涟涟还能跑,只是需要休息一下。离她参加完比赛不过半个点,她就借了辆脚踏车骑出了校门。

车子有点破,不好骑,但总比走路快些。涟涟把车靠在路边的树上,走进了一家小饰品店,那里还兼职打耳洞,一块五一个洞,真是奇怪,把自己的耳朵给人伤害却还要付钱给对方。全是自找的。

一点点的疼,混着消毒酒精的味道,耳垂发烫。涟涟说只打一个吧,我挺怕疼的。其实也不是这样。在那个年纪女孩子大多打了耳洞,小巧的耳垂穿了各式各样的美丽饰物,她偏执地认为只打一只耳洞或许可以让自己显得独特些。后来有个朋友拿她的这个想法开玩笑,嚷嚷着她的想法太非主流了。涟涟只好假意大笑,那时她的耳洞已经没有了,只是伤害的痕迹还在,看不出来,但每次摸耳垂的时候总能明白它是存在过的。

她一手捂着发烫的左耳,一手把着车头,心满意足回到了学校。刚打的耳洞里只简单地用了细细的塑料管,那时是这样,就算过了再久一些她也只用塑料管,后来连涟涟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打耳洞的目的了。

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自己不去保护反而去伤害,愧疚是理所当然。涟涟没敢告诉母亲,太小的细节以为不会被看清,不曾想在回家的第一天就被母亲摸了耳朵,问了什么时候打的,回答了又问还疼不疼。叫涟涟有些发怔。

母亲没有责怪的意思,只是说怎么不去正规些的地方打。看着母亲因此为难的脸色,涟涟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能自己做主的年纪了。说实在的,家里人从来没有拘着自己,就是比较喜欢提提自己的建议,家风大体上还是民主的。

这就是自己不曾有过轰轰烈烈叛逆期的原因吧,涟涟觉得是时候尝试一下了,于是就选择去异地读书。通知父母的时候他们也不过是皱了一下眉头,说有些远,自己照顾好自己,我们也顾不着你,一切自己心里有数就行。

涟涟往北方去,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是夸张话,但确实是冷。她时常裹着厚厚的大袄跑去邮局给好朋友寄信,回来掉冰渣,冻得直打颤。家在本地的室友正凑过脸来问她好不好看,手臂晃啊晃地,是文身。纹的是一串英文字母。涟涟说好看。室友立马笑成了一朵花。说是自己男朋友的英文名,他身上纹的是我的名字。涟涟不免多嘴地问,如果不想要了能去掉吗?室友登时脸色晦暗,能的。我以前就去掉过一个,前男友的名字。我纹它是为了两个人可以长久,这种想法很*对不对,不长久又怎样,你不知道,去掉纹身的时候有多痛,还留了疤,但好歹把记忆深刻了,也不枉彼此喜欢了一场。

从前涟涟只觉得流氓混混之类的才爱文身,什么左青龙右**的,有文身的大多不是什么好人,是自己很反感的事,没想到却有室友这般情深愿切的一类人。要去做的话,涟涟的规矩上有点过不去。

留下什么。看着男友的脸,几天里涟涟的脑子只剩这几个字。想的多了便起了心思,咬了牙寻了一天空档拉着男友去了文身店,男友说好好地怎么想要文身呢。涟涟拉了裤腿,指着脚踝上一道横斜的疤说,我嫌它难看。那是在很多年前的运动会上留下的,跑三千米跌了一跤,伤口不大,就是留了疤。男友就说你喜欢就好。

店主是个看上去很儒雅的老先生,完全看不出来是文身的师傅。他笑笑眯眯地问,小姑娘想要文点什么?图案还是字呢?想要文哪?

大雁,脚踝,然后又补充了一句,往南飞的,挡上这疤。

男友在一旁勾了嘴角笑,逗她,涟涟你不要那么爱我,连文身都要文我的名字。男友的名字叫彦明,大雁,恰恰是那彦字。

涟涟压不住那脸红的热度,嘴硬说怎么会,大雁往南飞,我是想家了。男友又笑,涟涟,我知道,你想带我回家的,不用急。

涟涟脸皮有点撑不住,只住了嘴,安心让店主动工。男友嚷嚷着也要在脚踝上文上一朵莲花,涟涟怕疼闭了眼,脸却再也绷不住,露出笑意来。感觉那个疤就要一点一点被藏到深处,她的心也渐渐安下来。

被自己曾经暗恋的人同样喜欢着的机率有多大?涟涟不知道,只觉得*血。很多年她也像喜欢彦明一样喜欢过一个人,甚至在比赛时看到他为自己打气而拍动的手掌惊慌地跌倒在地,丢脸的苦楚叫她难受,便是那时去打的耳洞。后来她到了北方,曾经的同班同学告诉她,当年的那个人其实很喜欢她。那时她已经放开,和他做了好朋友,就拿这事问他,他在那头发过来哈哈大笑的表情,说是真的呀,所有人都知道,难道你不知道啊,我都快恨*你了。

涟涟只好在心底说,我当时都不敢正眼看你,我怎么可能知道。打出的字却是,哪有,你不是不说嘛,不说咱们就是好朋友,一辈子都能做朋友。那头回过来不过一句,都是些旧事了,这也挺好,把话都藏了,却赚了一份友谊,涟涟,我觉得这样挺好。

室友的文身让涟涟想了太多,那份自己以为的暗恋太辛苦,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的故事让她怅然若失。可能是旧时光回不去了,涟涟努力想要留下现在。彦明也是一样的,都当得起她掏心掏肺的一番喜欢。

以前她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,喜欢一个人就要抱着原则去*的态度。大雁往南飞,她瞧着那文身,青色的大雁,青色的莲花。这样的青春里,她觉得挺好的。

(完)

2015-11-20 09:15: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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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楼. 做任务路过 承諾゛浢蒼白嘚岢笑(2015-11-20 16:05:30)
6 楼. 哈哈,不会呀,屏幕右边不是有个拖动的么 无名(2015-11-20 14:44:41)
5 楼. 飘过 承諾゛浢蒼白嘚岢笑(2015-11-20 14:01:01)
4 楼. 每次分享都要向下划很久 破剑 白衣胜雪qingqing(2015-11-20 12:15:09)
3 楼. 我就看看 浅半离。づ枫叶~飘落(2015-11-20 11:00:26)
2 楼. 溜达 林昔Sam ق(2015-11-20 09:41:05)
1 楼. 我等的车总是很久才来,我爱上的人全是意外。 无名(2015-11-20 09:16:0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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