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灰
很多年后,他很难在触碰那些记忆,残留在日记深处的记忆。即使想要奋力触摸,徒手只是抓来大把大把的空虚。年月编织的丝线锋利而坚韧,在他的手上划开大片大片的口子,血液从血管里渗透出来。他把身体扔在床上,麻木而僵硬。零乱的记忆碎片涌进他的脑海,像无尽的的黑洞不停地喷涌出灰质的光泽。他涌进无声的黑夜,直到他的血液干涸。
黑白的魅影,惨白的光线。房间里冰冷的气息,一点点蔓延在僵硬的黑夜。
还记得在篮球场上的日子,汗如雨下,以放纵的姿态落地。仿佛青春是以热烈与激情为基点,杂乱的人声让他感到快乐。人与人的疏通,宽慰。给予心理上极大的治愈。所以,选择了这样无悔流血的青春。
空白的草稿纸上,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公式,数不清的紊**织的黑线,像一片杂草丛生的深林。没有鲜花与鸟语。它们很荒凉。他随手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地涂满了零乱的碎语,又重新划掉。如此反复,像一种奇怪的强迫症。似乎重写了就能够让一切重新回到原点。迷茫的日子。稀薄的空气滋生的病菌。阳光很潮湿,没有温度。重组了一遍又一遍的青春。那才叫青春,他说。
深夜里打开电台,听陌生的歌。插着耳机,连着耳机的线很长,似乎没有尽头。窗外没有星星,只有一片笼罩的黑夜,无声。孤独,只是一种习惯,一种懒惰的习惯,寻求极端治愈的习惯。他打开窗子,在凉薄的空气里轻声地哼着那些简短的歌,风把樱花的花瓣吹到他的头上。他放在唇边,轻轻地咀嚼。黯然微笑。
恐惧,随时随刻。他都感觉到恐惧。*亡离他很近,他一直有这种扭曲变态的感觉。他把手伸到空气里,打捞,只是徒手的空虚。这种*亡游戏让他窒息,急切想要夺得胜利的心态让他兴奋尖叫。每当深夜里,他听着那些致命的歌曲,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循环,扼杀他的思想。剥夺,毫无休止的剥夺。那一刻,他听见地狱之门开启的声音。他的血液在灼热的空气里窜动,持久的对峙,他在胜利的喜悦中轻轻地闭上眼。
终于,他结束了他*灰般的宿命。
在无声的黑夜里,血液一点一点流干。
゛ʚ.挚难归 季遇๓ 2016-09-04 19:28:43